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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丑是如何疯狂的?

2020-10-19 15:07 阅读(?)评论(0)

小丑是如何疯狂的?

——兼评《小丑》、《好莱坞叙事》及《少年的你》

 

恶是从哪里来的?

《小丑》无疑以最棒的影像语言诠释了此问题。相反,《少年的你》简直不知所云。亚瑟卖力演出、也许原本并没什么演戏的天赋;积极治疗,大把大把地吃六七种药;努力生活、照顾病母,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。即便卑微,却也并没有甩锅他者或自暴自弃,哪怕城市被垃圾、老鼠以及抗议者的咒骂、参政者的无耻所包围。亚瑟心存美好,对邻居带有温暖的幻想。然而,所有一切的细节种却潜藏着善的解体与恶的萌芽。恶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,潜滋暗长之间,善的破灭成为压死了生命最后的稻草。亚瑟处在崩溃的边缘,被解雇,被放弃关怀或救治,被邻居理所当然的无视,然后被给予了一把枪。切记,枪在电影里是恶的外化形式,是亚瑟孱弱而疯癫的内心最终获得力量的可能或唯一途径。

当亚瑟画上小丑的妆容,当他无法正常演出而只能歇斯底里的无助大笑,当他瘦骨嶙峋的躯体中魔鬼伺机喷薄而出,恶的发生以反讽的形式登场。三个有头有脸的家伙去调戏一个女人,亚瑟从见义勇为的善出发,以双手沾满血腥的屠杀结束。亚瑟被三人所围攻,被解困的女人逃之夭夭,亚瑟在那一刻悄然失去,小丑慢慢地复活了。小丑渴望与韦恩少爷的亲情连接,试图最后一次挽救自己,却换来无望的打击,将最终的希望盘剥并凌迟,把母亲的妄想或梦想也彻底击碎。如果说第一次杀戮是突发事件,那么对母亲抑或养母的谋杀就是有计划的预谋,既是对善无法得到救赎的绝望与放弃,也是记忆深处被加害的恐惧与痛苦的另一种复活。小丑与正常的生活决裂,他当然回不去了。小丑即便嗜血,也不是无差别的屠杀,对侏儒的放生,尤其是主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;对递枪者的血淋淋的刺杀,是仇恨又一次完全的溯源与释放。以及最后,现场直播的镁光与镜头聚焦下,干净利索的杀害电视主持人。

小丑所杀害的人,固然错不至死,却并非全然无辜。三个精英走出写字楼,地铁上呈现另一种龌龊;母亲神经衰弱的背后是对虐待的无视及帮凶;递枪者也许对高谭市及老板恨之入骨,自己不敢去反抗,假于小丑之手,却又不敢承认还不知好歹来慰问;电视主持人的幽默看起来恰到好处、节制、优雅,却隐含了对亚瑟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公开的嘲讽,使得小丑从亚瑟的躯体中最终暴戾而出。受害者的另一面都是加害者,手上虽不曾沾惹血腥,内心却都有罪恶的冲动,以及付诸行动的伤害。

高谭市,摩天大楼与垃圾横流的共生却也割裂,处在最底层的亚瑟渴望受尊重乃至成功,甚至进入到金碧辉煌的礼堂,被拒绝被无视被伤害被当做蝼蚁一样扫地出门。恶生长在如此环境,被污染的城市和被撕裂的文明。可笑的是,小丑的第一次屠杀是以拯救者的意图开始的,善是如此的弱小与不值一提,恶是这般的胆大妄为与直接,小丑在追随者们的暴力游行中强化塑造,在拯救与屠杀行动中得以完成。

恶从来不是孤立的,恶在与善的对峙完成社会的统一以及道德的平衡。当善被轻视并摧残,善会进入自我怀疑,直至自我否定,善的废墟与残渣上生长出恶之花。所以,亚瑟对母亲的温柔以待与小丑对养母的残忍窒息是统一的。底层人对韦恩的心向往之与一枪毙命是一致的。卑微、可怜、弱小、深藏、见不得光的恶甚至会以万众瞩目的方式来显示其存在,宣扬其价值,蛊惑其追随者。恶与仇恨有关,却深深寄藏在人的内心,如同幽灵,善反而成了少数派。暗夜的高谭市,条件一旦成熟,恶呼之欲出,危害自身及众生。

《好莱坞叙事》的尾巴是昆丁式的,却不是现实的。

现实的残忍性比电影更极端。波兰斯基的老婆被杀害,即将临盆的孩子被剖腹取出,以及其他三个以猪猡的名义的被处决者。这是真实发生的案例,震惊却远不止于此。背后的主谋却因为屠杀成了偶像,即便住在监狱也无法阻挡疯狂的追随者,竟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和社会思潮,这是对四个受害者以及尚未来到人间的婴儿作为生命的最大反讽、冰冷漠视,尤其在美国这般以人权立国的文明社会。然而,这恰恰发生在美国,以自由的名义,邪教头目凌辱与强占少女,无来由的杀人,进入法庭依然不知悔改、神情木然,继续宣扬他的歪邪的教义和杀人的理由,却受到追捧,少女的尖叫、粉丝的模仿,几十年来长盛不衰,被写入音乐成为流行文化。

小丑成为高谭市的象征,面具的模仿和涂鸦属于浅层,对恶的行为的合理化解释、洗白,推波助澜,以至于成为风潮。

一个人的恶,从来不是单一的孤立的个体事件,都是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。犹如癌细胞,平日里就隐藏在身体之中,一旦发生畸变,无限复制,强占正常组织的营养,直到最终与生命同归于尽。恶,自然有其自身的逻辑与套路,恶的存在目的不过是为了自身的存在,但结果却是生命整体的崩溃与死亡。恶具有传播性的根本在于,高谭市的环境,一如光、空气与水滋养生命一样,垃圾遍地、虫鼠尽出,也让恶无限放大,每条大街小巷都是暴动的小丑。勿以恶小而为之,总是将恶归于个人是悲剧,亦是无能。恶是整个道德溃烂的一个点或断面,消灭一个小丑容易,把所有的小丑面具没收谈何容易。

好莱坞,成就了一众明星的锦衣玉食,也造就了更多追梦者的梦想凋零,现实的分野并不成为恶的温床,却可能是导火索。社会之中总有人成功,亦有人难以企及,当成功者自以为的成功天经地义,如同高谭市的政治人物将亚瑟之类统称为垃圾,差异性迅速恶化为对立性,两者的壁垒牢不可破,并且高高在上者对底层的掠夺与索取,压制与残害以善的名义进行,由此将亚瑟转化为小丑的催化剂不断加料,以社会学乃至哲学的角度而言,甚至可以说波兰斯基的老婆等受害者也不是无辜的。雪花总是雪崩的参与者和推动者。

小丑的光谱,不单出现在电影,现实中的小丑大行其道。譬如奥姆真理教的麻原彰晃,法轮功的李洪志。当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顿悟,起先是苦行僧的修行方式,最后率领信众远离繁华与富足,选择与苦难中的子民一起领悟大道,追求解脱。耶稣背负十字架的探索与救赎之路,付出的是生命的所有代价。而麻原与李洪志却试图通过信众来达到政治目的,在享受信众所拱卫的高居金字塔尖的荣耀之时,对信众生命与价值的极度漠视,这一切实实在在发生在现实社会。信众缘何被洗脑,不单是邪教教主的巧舌如簧,一定是社会或文明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、病入膏肓。

恶成为可能,如细究蛛丝马迹,尚有迹可循。但恶成为潮流、时尚,成为千万人簇拥的行为指南,切不可啼笑皆非。污浊之下必有恶流,铲除其根基,清亮源头才是根本。高谭市的蝙蝠侠能行吗?韦恩少爷的善是从仇恨的恶开始的。善只有在与恶的对立中才有存在的基础,只有善对恶愈挫愈勇的斗争才能实现善的可能与道德建立。韦恩要成为蝙蝠侠,从复仇开始并没有错,却要从复仇的狭隘与偏私中跳脱出来,为的是道德的拯救与高谭的重建。

可悲的是,当代美国的道德纠错能力在持续下降,坠落式样的自由落地。好莱坞往事的血腥与荒诞不会是唯一,更难向背政治的荒诞。《小鬼当家》的路人甲当总统并没有什么问题,但问题是他是千万万万美国人自由地一票票选出来的,纠结于选举人票与选举人数票的分别又有何用?危机在于,高居中枢的最高权力者将谎言、欺骗、伤害、仇恨、撕裂的恶作为“善”大行其道、随意粉饰、自我感觉良好,自鸣得意的恬不知耻,风卷残云一样碾压并破坏,却没有重建的办法与企图。当然,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哀,更是美国式的悲剧。

小丑不是舞台的扮相,不是表演的角色。小丑在人间,在人们的心里,在现实的视界。最大的小丑在空军一号中眉飞色舞,手提箱里的核按键随时可以开启!

 

2020年10月19日于扬州

  最后修改于 2020-10-19 17:00    阅读(?)评论(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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